《先問為什麼》是一本概念很簡單的書。它強調,凡事先問為什麼,而不是急著思考「如何做」,以及「做什麼」。如此一來,我們才不會在執行的過程中,因為各種外部因素,淡忘我們做事的初衷。
而所謂的「為什麼」,可以是你的信念、你的動機、你的初衷,或是你的中心思想。
這本書對於創業者來說,可能會是一本有參考價值的書,他教我們如何透過為什麼,來吸引擁有相同信念的顧客或員工,培養出忠實顧客與死心踏地的僱員。
而我們這次的讀書會,比較偏向討論非創業者要如何透過為什麼,讓我們處理事情時更為順利。
首先,杜姐說,這本書似乎是在提醒她。因為她和振宇正在為佛堂設備規劃專案計畫,他們遇到了心理拉扯:以長遠來看,規劃完善些會比較妥當,但這樣會超出預算;如果為了省錢而只做眼前事,對於組織長遠發展又不太好。這本書讓杜姐開始思考做這件事的初衷,也就是她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?
這個問題引發大家對這本書的挑戰:難道凡事都要從為什麼開始嗎?如杜姐說的,做什麼事前,都要先思考為什麼要做,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。振宇也有相似的觀點。不過他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回覆:或許我們可以邊做邊思考,從如何做,做什麼開始,慢慢去找到我們的為什麼?我同意這點,人生更像是這樣,大家一開始都不知道自己的為什麼,大多是邊做、邊學,邊領悟,慢慢找到意義。
這其實反映出,作者說找到「為什麼」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他提出了黃金圈理論,並試著用腦科學來佐證。黃金圈是由三個同心圓所組成,最中間那一小圈是「為什麼」的層次,他對應到大腦負責做決策的部位「緣腦」,這個部位跟感覺有關,外面兩層「怎麼做」以及「做什麼」對應到我們大腦分析問題的部位新皮質,這個部位跟語言能力有關。總歸來說,做決策的部位跟語言能力無關,而是跟感覺有關,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無法輕易解釋為什麼我們就是想要做一件事情,也無法輕易地找出我們的為什麼。
所以找到為什麼到底重不重要呢?正忠用他在系學會的例子呼應這個問題。他覺得大學時他身為系會長時,缺乏一個「中心思想」,像是書中所說的信念。找到為什麼,就是找到我們的信念,透過信念去吸引與你相同的人,產生感召力,往一致的方向前進。正忠覺得當時身為會長的他缺乏中心思想,導致他忙著滿足各式各樣瑣碎的需求,讓系學會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。或許說的激動,正忠還打翻了紅茶。
這本書其實不太推崇所謂「差異化」,當我們的目標只是為了跟別人不同時,其實反而容易曇花一現,因為差異只是一時比較出來的,即便今天你做得比別人好,過沒多久別人很快就會超過你,但如果你有專屬於自己的中心思想,你就更有可能做出特色。
書本有一部分強調「接班人計畫」的重要性,接班人最重要的是他要延續創辦人的信念,組織當初受到喜愛的那個「為什麼」才會延續下去,才不會迷失在如何做、怎麼做,失去自己的初衷。不過這次的新朋友耀鴻剛好也談到自己以前擔任系會長的經歷,帶出了這次讀書會的另一個思考方向:如果前人的中心思想不太理想,那我們要不要打破?耀鴻覺得前兩代系學會有很多不足之處,他想要大破大立的改變,卻遇到前代的阻撓。
針對這一點,書本其實沒有著墨到,讀書會的大家對於答案都是傾向不一定要遵循前代的中心理念,而是要視情況而定,「與時俱進」會是更好的作法。
這樣的討論其實反映出一點:或許一個真正值得傳承的信念,具有恆古至今的特質,讓人想要傳承下去,就像蘋果電腦的中心思想:Think different (不同凡想)。我覺得作者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信念會過時這件事情,從他舉的那些成功的例子都可以看出,這些團體或是企業的中心思想,經的起時代的挑戰。他們會去調整的,反而是他們的如何做與做什麼——也就是產品。我自己在理解時,就用了「審美」這個角度去思考。追求美,是一個從以前到現在都很受歡迎的「為什麼」,但如何做與做什麼可能就因為時代的演變而有所不同。
先問為什麼也可以應用在溝通之中。這本書用了「擴音器」做比喻,作者將「為什麼」、「如何做」以及「做什麼」畫成了一個擴音器,「為什麼」是最靠近嘴巴的那個部分,其實這是有意涵的。領導人拿著擴音器,推廣他的信念,如何做與做什麼象徵音量,當一個組織的任何人都很清楚領導者的信念,明白組織存在的意義,或許這個組織的溝通成本會比較低,我自己的工作經驗也是如此,如果我在一個地方找不到無法找到共鳴,那麼離開的可能性就會大些。
不過這本書比較從領導者的角度切入,但其實擴音器也不應該只有握在領導者手中,或許每個人手中都要有一隻,才不會造成溝通上的誤解。杜姐說,有一次她在溝通事情時,獨漏一個人沒有告知,導致那個人心裡感到不舒適,事後她們花了三個小時通電話,才有所化解。其實在團體生活中,這的確是很常見的狀況。當他人都知道接下來的事,唯獨自己不知時,心裡難免會有點疙瘩。
大家不禁一起聯想到了開會的事情,開會一直是傳達事情、討論方向的重要手段,不過有很多會議是很沒效率的。就像正忠說的,可能事情沒有在會議當下就說清楚,傳達給每一個人,導致事後又花了很多溝通成本,甚至改變了會議的定案,所以正忠繼續補充道:「開會的當下就要說清楚,決定的東西就不要再改,否則開這場會議的意義就沒有了。」
如果一場會議,發言人的態度是著重在要「怎麼做」跟「做什麼」,那這或許不太像是一場會議,就像杜姐說的,更像是宣導。在這樣的環境下,不是所有人都敢發言反對的,反而更像是先前讀書會討論過的《房間裡的大象》裡所說的:「面對不同意的事,甚至不合理的事,還是視而不見,保持沉默。」
這本書還有談到成功這件事情。作者認為若是我們知道我們的為什麼,我們就會有成功的感覺。而我們若只知道如何做,也做了很多事,那都只能算是「成就」,就像他在書中說的,有很多有成就的商業大佬,其實心中一直沒有成功的感覺。作者認為會這樣是因為我們忙於做很多事情,久而久之就被淹沒了。
但正忠覺得這本書有點簡化了成功的範圍,這本書比較聚焦在商業層面,不免讓人認為是要經營了一間受人喜愛與追隨的大企業才叫成功。我自己則認為這本書很重視成功是唯一可以用來檢視你是否有達到「先問為什麼」的基準。其實何謂成功真的很主觀,可能別人覺得不成功的事,卻是另一個人苦苦追求的事。
說到成功,不免想到競爭。書本裡面有一句話我覺得說得很好:「當你和別人競爭時,沒有人會幫你的忙;但是當你是在和自己競爭時,每個人都願意幫你一把。」這句話特別打動我,尤其是那句「與自己競爭」。或許,超越昨天的自己,就已經是一種成功了。只有清楚自己為何而跑的人,邁出的每一腳步都會是有意義的,他也終將一次又一次地超越自己。
整體來說,大家對這本書有褒有貶,其實這本書的主要概念在前面的1/3處就交代清楚了,後面不斷用例子強調先問為什麼的重要性。不過或許也是因為概念簡單,很多人都忽視掉「為什麼」這件事情的重要性。
我想振宇的話很適合拿來當這篇紀錄的結尾。他認為,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為什麼那個角色,有些人就是喜歡別人告訴他怎麼做,他只要去執行就好了。或許,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我們去問為什麼,因為別人可能已經問過了,我們只要參與即可。但如果是遇到我們自身真的很在意的大事,像是職涯規劃,那麼探討一下為什麼,或許就是不可缺少的。